离别好像是很普通的东西,每一年妈妈会回来,每一年妈妈会离开。
站在坡道上,看着妈妈的背影离别,会想起从前。
——————
“摸女孩子的头的时候,要温柔一点哦。”
午间,我和晨夕一并走向旧校舍的天台,我用左手揉着晨夕的头发。
“我把我和舞夜的回忆同她说了,但她说没有那些事。”
“那还真是不幸呢。”
晨夕依旧是微笑着。
“为什么要骗我?”
“咦?有吗?”
“你之前的反应,明显就是在说你说的是假的吧?”
“啊,一不小心承认了吗?可是,就算没有回忆,像现在这样创造回忆不就好了吗?”
“大骗子。”
我不满地看着她。
“这个样子,好像女孩子的。”
“总之我就是被骗了,被骗了!”
“这个反应也很像是女孩子的,是应该叫作沐天·女孩子撒娇模式?”
“再也不相信你了……再也不相信你了……”
晨夕苦笑着看着我。
走到天台,阳光就像天台上的阳光一样。
啊,天台上的阳光当然要和天台上的阳光一样,不过实际上今天是阴天,并没有阳光,所以为什么要这么说呢?
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些。”
我问晨夕。
晨夕靠着墙,我站在晨夕身旁。
“因为我觉得她和我很像,所以想要拯救她,又或者,是因为愧疚。”
“是指什么?”
“我将她最重要的东西拿走了。”
“最重要的东西?”
“是啊。”
没有要回答我的样子,只是目视着前方,目视前方校庭有学生三两。
“对了,进度怎么样了?好感度多少了?”
“又不是游戏……进度不怎么样,舞夜的母亲要离开小镇了。”
毕竟伯母是在外边工作的,在这边的时间很少……一直只有舞夜一个人生活吗?
“难道你要失败了?”
“看来是那样。”
“为什么会这样呢……”
晨夕有些哀伤地低下了头。
“这就是你所说的时间快到了吧,既然知道有这样的事,那倒是早点给我重要信息。”
“说不定,这样就足够了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?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不是么?”
“有的哦。”
舞夜和她妈妈之间的故事,到了离别的时候了,再过几天,伯母便要离开,在这样的时候,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
舞夜家里。
伯母收拾着东西,明天便会离开。
“舞夜在楼上。”
伯母也习惯我傍晚的时候来找舞夜了啊。
我敲了敲门。
“请进。”
推开门后,舞夜坐在书桌前,怅然若失的样子。
看见我后,转过头来。
“天大人不用敲门的。”
“万一撞见你换衣服的样子。”
舞夜很紧张地挥动着手臂,然后拉开抽屉,从里面拿出了面具,戴在脸上。
“是、是、是、是天大人的话……那、那、那种事……”
“不要勉强自己变为奇怪的设定。”
奇怪的设定呢,最可能会说这种话的人是那只青梅竹马来着,所以我的青梅竹马的设定很奇怪来着,在语尾连用“来着”的意义不明来着。
“嗯。”
舞夜摘下了面具,那黯然不能藏去。
“感到难过的话,就去好好告别好了。”
“没有的事,只是,心情很复杂的,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……”
“做你想要做的就好。”
我走过去,把手放在舞夜的脑袋上。
“为什么要摸头啊?”
舞夜略略抬起头,看向我。
“这个问题,在很多年前,我也问过,我也被问过,含义有很多吧,比如相信。”
“相信……像现在这样就好了,有天大人在,我已经很开心了。”
“这样,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。”
伯母在一楼的客厅里,舞夜在二楼自己房间里,却是像和平常一样啊。
应该有些改变,改变的才行吧?
每个人需要去接受些什么的时候,总是要时间的。
舞夜抱着吉他,弹奏着我不知道的歌。
“啦啦啦啦啦啦……”
·
我收拾着东西,准备离开,像往年一样。
丈夫将小夜托付给了我,为了小夜的生活,我只能够离开这个小镇,去外边工作。
“你是在做什么啊,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我弯腰向老板道歉。
这样的事好像理所当然一样。
工作奔忙,吵吵嚷嚷,恍如生活本该这般模样。
即便每天全力地去工作,也只能拿到微薄的薪水。
好累啊。
打开家门,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夜转过头来。
“我回来了,小夜。”
“欢迎回来。”
还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感情而有些薄弱的声音。
“在看什么啊?”
这里是我回归的地方,是我守护的地方,小夜身旁,只有我了,所以,即便疲惫着,即便只有一个人,也要微笑着。
后来公司经营愈加惨淡,我也被辞退了。
我该怎么办……
小夜还在等着我啊,我也还在等着小夜微笑的时候……
回到家后,我没有看向小夜,因为我不敢看,看过去的话,会很疼的样子,径直走回了房间。
也没有什么衣服,应该也没有多少可以带走的东西了。
我坐在沙发上,抬头看着天井。
“妈妈,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小夜以前问过这样的问题。
“你想妈妈的时候,就折千纸鹤吧。”
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,因为如果是要说起具体的时间,那大概会让舞夜觉得很遥远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千纸鹤能够传达思念,每当思念的时候,小夜就折一只,折够一千只,思念就能够传达,思念的人就会来到你身边。”
“是这样的……”
我希望小夜不要想念我,但小夜身边不是没有任何人了吗?
小夜没有折过千折鹤,一只都没有折过。
虽然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,是不懂得女儿的妈妈,但只有这一点,我是能够肯定的。
是没有在思念吗?还是不愿意去传达?
我一边想着这些,一边不自觉地从手边的本子上撕下一页,折成一只千纸鹤,然后像飞纸飞机一样,把它飞了出去,当然,只是以难看地落在很近的前方。
·
“天大人,能唱歌给我听吗?”
舞夜把吉他递给我。
“嗯。”
我接过吉他,唱了起来。
“果然天大人才是真正的天才,不论听几遍都会觉得,好厉害的。”
“应该算是吧。”
“一点也不谦虚的。”
“当然。”
“为什么连这个都要一脸自豪地说出来啊……”
“舞夜你也是唱歌的天才。”
“诶?我,不,那个……”
我把面具摁在舞夜脸上,舞夜自己戴上了它。
“就这样说——伟大的舞夜原来是天才,虽然比不上更伟大的沐天。”
“伟大的舞夜果然是天才的,虽然比不上……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还要比的?”
还是和原来一样,我和舞夜在楼上,伯母在楼下,没有任何的,要分别的感觉。
又或者,只是我感觉不到。
——————
翌日。
到伯母离开的时候了。
伯母拖着行李箱,走了出去,我和舞夜也跟着走了出去。
“不送伯母到站台?”
“每一次,我都是只留在门口的。”
舞夜看着伯母的背影,写满告别、本该落寞情绪的背影。
真的是,完全不在乎的吗……
舞夜她,还有伯母也是…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。
行李箱的轮子响着旅程的声音,轱辘轱辘。
如果我的妈妈还在尘世间,我一定会珍惜所有的离别吧。
结果舞夜只是站在这里,伯母只是走向那头,走过去后,我们的目光也就不能抵达。
舞夜的身体有些微的颤抖,好像是心绪在动摇。
如果能够发声就好了,如果不是通过我,不是通过伯父,不是通过任何的桥梁,二人能够发声,能够有二人自己的、传达的桥梁。
舞夜向前迈了半步,张了张嘴,但没有发出声来,好像只是嘴唇在打颤,随着不安的心流。
伯母走上坡道,到了坡道的那头,我们就会看不见,即便只是告别,也不应该是这样。
所以——
我推向舞夜的后背,让舞夜踉跄着、往前走了两步。
“妈妈!”
舞夜双手交迭在胸口前,好像用尽所有力气一般喊出,随着声音,低下了头。
有在用力呼喊了,呼喊内心的声音,因为有眼泪流了出来。
伯母停住了脚步,可能是愣了愣,然后转过头来,微笑着:
“我真的要走了哦,不要再哭鼻子了,我走之后,一定要记得微笑。”
“嗯……会的。”
舞夜没有抬头。
带着那笑,伯母转过头,走到了坡道的那一边。
眼泪逐渐增加,滴落在地上,因为人的眼泪是连结在一起的,大概是舞夜替伯母,承载了眼泪的部分,一如伯母替舞夜承载的笑,母女父子的桥梁。
我守候在舞夜的身旁,什么也没有做,这是舞夜自己的时间,是我不能伸出手,是我不能告诉的时间。
我在等,等舞夜停止流淌眼泪,然后我们会转身回去,告别的模样这般。
也大概有了幸福的模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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